Newtina | Thesleta
 
 

【授权翻译】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 第一章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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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f I Could Be With You One Hour Tonight


国会大厅因为挫败而躁动着。深色的长袍和斗篷在房间的另一端攒动,在那里,来自英格兰、法国、苏联和德国的代表们带着共同的决心站在一起。在过去的一年半里,格林德沃的势力壮大起来,支持者在欧洲大陆四处示威,动荡和黑暗侵扰着许多国家。代表们执意要求皮奎利主席派出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前往欧洲帮助镇压,若是不达目的,他们决不让步。

蒂娜·戈德斯坦修长的身形站在一排排躁动不安的傲罗中间,心底暗暗期盼他们能赢。她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回到欧洲,继续追踪格林德沃。留在美国工作让她感到毫无头绪,这里只有些小妖小贼,没有任何能让她将妹妹找回来的线索。

但威严的皮奎利主席仿佛雕像般无情。她高贵地站在王座般的席位前,深紫红色的长袍闪烁着鸟蛇鳞片般的光。她对整个房间局势的掌控是如此轻而易举,仅是一挥手就制止了苏联代表的讲话。

“这里不存在误解的问题,奥斯特洛夫斯基大使,”她对被她打断的大胡子巫师说道。“我们的首要任务不同,重复你的观点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美国魔法社会已经在上一次战争中还清了债务。我们没有人力物力再投入国土之外的冲突。我们不能也不会再继续涉足格林德沃的相关事务。”

挫败感充斥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内心。他举起一只手指,令在场的每个傲罗都防备地紧张起来。

“格林德沃藏身在你的国家——在你的政府的管辖下——长达数月都没有被发现,”苏联巫师怒斥道。“他在你们阵线获得的资源现在正瞄准着其他地方的巫师!某些人应该意识到他们有责任——”

“我们已经尽到了责任,”皮奎利说道。“我们抓获了格林德沃。我们将他成功拘禁了六个月。如果不是欧洲权威机构执意让他为他在海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现在只会连舌头都没有地腐烂在一间牢房里。美国魔法国会不需要对此负责。”

实际上是纽特抓住了格林德沃才对,蒂娜想着。纽特和他的蜷翼魔。但是指出这一点只会让她被赶出去,而她需要待在这间大厅里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莫名觉得她的在场或许会以某种方式影响会议的结果。

在她周围的傲罗们纷纷点着头,低声赞同着主席。他们不想再参与任何海外战争了。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参加了上一次的战斗。尽管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人们依然记忆犹新。艾伯特没有忘记,战争夺去了他的左手。普林斯没有忘记,尽管是他先出手攻击,并且从没考虑过任何质疑或致歉。没有人想再回到欧洲去。

只有蒂娜,格格不入地站在他们中间,心急如焚地想要前往大西洋彼岸。

这些日子里,她能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尽管没有人看着她,对她说,“我们知道你妹妹站在格林德沃那边。”或者更糟的,“你怎么能允许那一切发生?”她每天都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没有一个答案能让她满意。

因为作为一个刚复职的傲罗,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而奎妮和雅各布的关系与之背道而驰。虽然蒂娜觉得他不错,虽然他让奎妮开心得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看着她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刺痛,她注意到的仍然是不合法,还有他们一旦被发现的后果。

她有过太多在美国魔法国会行刑室可怕的魔药中失去她唯一亲人的噩梦,而她任由这些梦斩断了她妹妹可能获得的唯一支持。或许,如果她知道奎妮愿意牺牲那么多的话,她会选择帮助她。攒钱买船票,送他们坐上跨洋的轮船……

如果,如果,如果。她可以沉溺在这些假设中,而能让她从中脱离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采取行动。比如回到巴黎,追踪格林德沃和他的支持者的下落,把奎妮带回安全的地方。若是背后有美国魔法国会和欧洲所有的机构——再加上身边有某个魔法生物学家——她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她可以做到的。如果皮奎利可以批准的话。

好吧,又是一个如果。

蒂娜将手按在魔杖套上,凭借着熟悉的触感让自己鼓起勇气。她有魔杖在手。她有能力。不论今天会议的结果,她都会做些什么。然而……

她的手向上摸索到母亲的挂坠盒,以及旁边挂着的一个新物件。那个吊坠是一枚小小的、放射状的太阳,大约有一枚麻鸡银币的大小,雕刻着小巧的麻雀图案。那些细微突出的光芒线条印在她的指尖,仿佛亲昵的轻啄。

纽特的脸庞突然在她的脑中清晰地显现出来——那只属于她的微笑,他脸上的雀斑仿佛无数散落的铜色,斑斓的瞳仁里闪烁着敏锐的光。她很确定,自己记忆中的他比实际上更加好看——她总是格外善于观察——但这没关系。其他人不需要意识到他的美。

那个小小的吊坠是纽特的怀表坠,在她返回纽约的登船码头上,在令人绝望的片刻之后,作为某种护身符被送给了她。

在拉雪夫神父墓地的灾难之后,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游荡在巴黎街头,徒劳无功地搜寻着格林德沃下落的线索。皮奎利要求所有傲罗返回美国的命令让她陷入了绝望。仅仅是想到要将奎妮留在欧洲就让她神经紧张到几乎崩溃。她去了伦敦。她必须见到纽特和雅各布。她需要提醒自己,即使她唯一的亲人离开了,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她并不是完全孑然一身。

那个晚上,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月痴兽的栖息地里,任由那些柔软的小小身躯簇拥着她,假装自己没有在崩溃的边缘。

纽特在第二天早上来看她。现在回想起来,他可能是想确认她能顺利登船,因为她看起来已经脆弱得无法处理任何比一杯茶更复杂的事情。即便是那杯茶,她也任由它在桌上冷掉。纽特看起来似乎有些被吓住了。

他替她拎了包,握住她的手肘,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伦敦港口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向着码头走去。几步之后,他停下来,意识到她并没有跟上来。他转身走回来。

在那之后……在那之后的一切她记忆犹新。她时不时地将它翻出来,在脑中回想,让每个细节都清晰浓烈。这段记忆让她能够从奎妮的离开中暂时抽离出来。

那段记忆的吸引力是如此强大,她感到自己从眼下的讨论中分了神,让她沉浸在一处还未有哀恸在他们之间设下阻碍、陷阱和屏障的幻想之中。在那里,她仍有时间欣赏、徘徊。在那里,如果他不能做到,她还可以成为勇敢的一方。

她的思绪在幻想中漂流得有些太远,直到法国大使的声音将她惊回了现实。

“你们之中当然有还想要战斗的人,”那位女士说道。剪裁精致的服装衬托着她迷人而高效的思维。欧仁妮·德拉库尔大约只有蒂娜的一半高,深色的头发,英气勃勃。人们抱着欣赏或怀疑的态度,许多人心中二者皆有,但每个人都被她吸引住了。她示意着站在房间对面的傲罗们。“你应该让想要战斗的人去战斗。那些因为格林德沃而经历了失去的人应该拥有获得正义的机会,不是吗?”

皮奎利主席毫不动容地慢慢眨了眨眼,但蒂娜身边的几个傲罗紧绷起来。她能感觉到他们暗暗的瞥视,还有人不易察觉地前倾身体,伸长脖子,试图看清她的脸。

法国代表随即对上了蒂娜的目光——仿佛一个魔咒找到了目标。

“戈德斯坦女士,对吗?”她说道,然而显然不需要回答。“你当然想要知道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大厅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寂静,仿佛德拉库尔将房间抽成了真空。蒂娜呼吸不到空气,也无法阻止脑中盘旋的话语。距离巴黎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而这个问题直击蒂娜最恐惧的事情:奎妮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连皮奎利主席也转向了蒂娜,她暗色的眼眸里透出思索和警告的神色。蒂娜在心里估量着风险。她浑身的每一寸都想要回答“没错,我想去找我妹妹”……每一寸,除了仅存的、甚至有些讽刺的想要尊重皮奎利的意识。

她发现自己开始思索纽特会怎样做。答案很简单:他会不顾一切地选择诚实。他会因为正确的原因做出错误的选择,不管那决定会困扰到谁。他甚至不会把它看做是一个决定。她感到自己在脑中倾向他,一如往常地被他的存在吸引着,即便此刻只是在想象中。

现在,奎妮是她的首要考虑了。奎妮一直都应该是。

“我当然想要寻找她。”蒂娜呼出一口气。

“戈德斯坦傲罗理解让我们的人远离欧洲的重要性,”皮奎利说道。“如果她没有被派遣到那里,年轻的戈德斯坦小姐也不会追随格林德沃,被他欺骗说服。”

蒂娜的脸色冷下来 。“是这样没错,”她说道。“但是,皮奎利主席,”她强迫自己迎上皮奎利强势的目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中。“我们难道不应该试着将自己人带回家吗?格林德沃会利用他们,而我们不能承担——”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杖登记司秘书能对他有多大帮助?”皮奎利没有恶意地问道。

蒂娜僵住了,汗毛倒竖。奎妮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她绝不平庸。任何看过她修改一条裙子或是花五分钟变出一顿大餐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而用上了八条大脑封闭术技巧才将她阻挡在脑海之外的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蒂娜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而她没再思考。随着她的开口,这一瞬间的不顾一切打破了她坚守24年的诺言。“因为她是一个未登记的读心者。”

这感觉起来像是一种背叛,但蒂娜担下了这份愧疚。她宁愿奎妮回到家里,她们两人一起接受隐瞒不报的惩罚,也不想让她的妹妹留在格林德沃身边,被他灌输各种毒药般的邪念。

房间里一片哗然。连皮奎利主席都前倾了身子,表情肃然。蒂娜能看见她眼中的考量和策算。她感到自己的勇气消失了。

“一个在格林德沃手下的读心者,”美国魔法国会主席说道,声音里压抑着震怒,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同情。皮奎利主席不需要质问蒂娜为何之前没有透露她妹妹的能力;奎妮会很难承受部里对读心者的安排。她的天性不适合承担审讯、诉讼或是间谍一类的工作。

但她很可能正在为格林德沃执行这样的任务。

“你看,主席女士?”德拉库尔说道。“我们的傲罗不可能秘密采取任何行动。或许戈德斯坦小姐能被她的姐姐说服,离开他的阵营。”

“没错,”蒂娜说道,心里涌上释怀和希望。“我们能把她带回来的。”法国大使对上她的视线,露出友善的微笑。蒂娜的心提了起来。她能期待些什么吗?

“相信她能回到我们的阵线是愚蠢的,”奥斯特洛夫斯基说道。“一个拥有读心能力的追随者让事态变得更糟了。”

“她不是他的追随者!”蒂娜说道。“不是那样的。她不会伤害——”

“傲罗看见她自愿跨过了火焰,戈德斯坦小姐,”英格兰大使说道。“包括我们的傲罗主任忒修斯·斯卡曼德。还有你自己。”

“她只是犯了个错误!”蒂娜坚持道,努力忽视斯卡曼德这个名字带来的一阵心痛。恐慌震颤着羽翼,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奎妮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从来没有支持过他,她不会支持他伤害别人的!她肯定已经在试着逃脱了……”

英格兰代表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如果她能听到格林德沃的想法,但还是——”

“他是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师,”皮奎利主席打断道,飞快地瞥了蒂娜一眼。她用眼神警告她保持沉默。“我怀疑即使是天生的读心者也不能看透他的想法。”

“如果她对他的意图就一无所知,”苏联大使坚持道,“那她就更加危险了。”

“那你想怎么做,奥斯特洛夫斯基先生?”皮奎利主席语带盘问地说道。蒂娜屏住了呼吸,心直直地沉下去。

苏联大使扬起蓄着胡须的下巴。“即使戈德斯坦傲罗能劝回她的妹妹,也没有人会愚蠢到相信一个不愿意透露自己能力的读心者。我认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整个魔法社会,我们必须处理掉年轻的戈德斯坦小姐。”

16 Feb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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